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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東華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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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,四人便啟程去了東華山。公儀歆跟慕容洛禦劍飛行,豐禦跟逐浪天坐在那柄巨大的紫葫蘆上,看著威風凜凜。紫葫蘆飛在前頭,逐浪天有一種我欲乘風歸去之感,豐禦得意的回頭朝公儀歆笑,高速的風將他的黑發整個往後掀去。

公儀歆揪了揪慕容洛的衣袖,“師父,能不能加速!?”

“為何?”慕容耐心詢問。

“因為……快點比較刺激!”

“為師不喜歡刺激……且高速行駛很不安全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團一團白花花的雲霧快速的往後退去,穿梭過變幻莫測的雲層,清涼的雲絲輕輕的撫摸過你的肌膚,轉瞬便與你擦肩而過。游氣總是那樣的虛,讓你永遠都捕捉不到它的樣子。

一座巨大的山浮現在眼前,蒼翠欲滴。可見一圈密集的雲氣圍繞著山峰旋轉變化。仔細看去還可見一道飛流直下的白色瀑布,頗為壯觀。此山共有大小十九座山峰,有地勢緩和風景秀麗的,有壯觀大氣地勢險峻的。依山挨著一山,且山中有山,山谷幽深,密林叢生。這山風景也算奇美,一道斑斕的七色彩虹在兩個山頭間架起了一座浮橋。

慕容洛乘著七星劍白色身影掠過那道彩虹浮橋,七種顏色瞬間擴大,進入了一片神奇絢麗的天地,引得公儀歆歡喜大叫,從來沒有那樣近距離感受過彩虹。

在陽光的映射下,那道磅礴的水瀑被渲染成了金輝色,細細碎碎的金色碎片如沙漠中金色的細沙快速宣洩而下。

四人降落在了一片蒼翠竹林中,竹林縱深很遠,搖搖望去簡直看不到邊界在何處。清晨的露珠還靜靜的躺在碧綠的尖葉上,人們的到來顯然驚擾了他們的美夢,一滴碧珠悄悄滑落,發出一聲很輕很輕的叮咚聲。

四人穿梭在重重影影的翠綠中,寬袖衣衫劃過翠竹,沾染了深深的水漬。這樣的意境其著實也是很不錯的。

驀地,一陣白色的霧障從四面八方的深處散出,轉瞬便彌漫了整個竹林,重重的迷霧完全遮擋住了他們一行人的視線。方才那綠色的世界此時已然變成了一片虛無的白色。然後他們一行人很不幸的走散了。

四周詭異的霧氣暗流湧動,公儀歆小心翼翼的行在霧色的竹林間,視線範圍很小,只能看清幾步之外的事物。她拿出上次斬殺野狼的匕首,抵在身前,摸索著前進。

她來到一條林間的小溪邊,掬了一瓢水洗了把臉。走著走著又來到了一間雅致的竹舌前,只見那白色素雅的輕紗在窗前拂動,恍若間她好像嗅到了一股清冷的梅花香。她鬼使神差的走進那間竹舍。

掀開屋內透明垂落的珠簾,只見一個白衫男子躺在床上,黑色的墨發靜靜的睡在白衣之上,顏色分明。一支紅艷的梅花插在陶瓷碎紋細頸瓶中。世界仿佛變得這樣寧靜,好像與那支梅花及那個白衣男子一同沈睡了。

忽然,他轉過身來,那張秀色可餐的臉,眉目清秀。公儀歆眼中一驚,喃喃道:“師父……”

慕容洛擡起衣袖,招招手要她過去。公儀歆僵直著身體一步一步向他走去,待走到床邊時卻被慕容洛一個順手一拉,順勢倒在了他的身旁。

頭埋在他的白袍子之間,那股熟悉的香味那樣深厚。公儀歆簡直要陶醉沈浸在當中。

“師父……”她低低的喚了一聲,聲音如癡如幻。

“恩。”這聲音磁性動人。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腰間,又側身將她壓在了身下。那漆黑漆黑的眸中流轉著淡淡的溫情,公儀歆看著身上的那個人,目光深深地停滯了,“師父你?”這就是慕容洛啊,那樣近……那樣的親昵……這會是夢嗎?

“歆兒,為師越來越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。當為師看到你跟東方親近的時候,我很生氣。當你跟豐禦打鬧的時候,我依然很生氣……我這算不算吃醋了?”話末浮上了些許自嘲的笑意。

“師父……”她的眼裏的千百種感情似要溢出。心底那一陣陣洶湧的感情再也抑制不出。她不也是一直在自欺欺人。他是師父啊,最尊敬的師父。她告訴自己只是崇拜他罷了,可一日不見心中的思念卻是那樣揮之不去,從未那樣念想過一個人,唯獨他,慕容洛。她搖搖頭,“不是的。徒兒……心裏…心裏從來都沒有……東方跟豐禦,我的心裏念念不忘,日思夜想的只有師父,只有師父一個人罷了。有師父的地方,才是天堂。若沒了師父,處處都是地獄。”

“噓。”他冰涼的指尖觸上了她的唇,感覺如此清晰。一股清風,幾縷梅香。他傾身而來,將頭埋在她的發間,臉頰貼著她的耳畔。這樣的姿勢讓人浮想翩翩。

“歆兒。那麽。永遠跟師父在一起好不好?我們永遠留在這座美麗的山林,只有我們二人。你要為為師生很多娃娃,然後我們教他們彈琴,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……”耳畔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,溫存。

公儀歆不由閉上了眼睛,靜靜地聽著他的聲音。一切都是那樣美好……幸福總是來得那樣突然,願一刻是永遠。慕容洛挺起身子,手貼在她的面頰,一點一點的向她靠去。

溫柔的呼吸均勻的噴灑在她的臉上,她緊張的將手撫在額頭,不敢張開眼睛。慕容洛將她的手輕輕的挪開,放在腦側,“別怕……”(為師會溫柔的~~~~)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東華山

啪——房中的珠簾一顆一顆的掉了下去,蹦在地上。豐禦手持十泉劍立在門外,居然是,居然是他……醜八怪心裏的人居然是他!

他所看到的的景致與公儀歆的迥然不同。纖塵不染的白袍子裏只是一副枯瘦的骨架,沒有面皮,只有三個巨大的黑洞。他正張開他那血盆大口向身下的姑娘逼近。

“妖孽!”豐禦大喝一聲。一劍向骷髏怪物刺去,怪物急忙閃避。兩人沖到了屋外,“去!”手中的三魂鞭飛出,將那要逃跑的妖孽緊緊的捆住。

骷髏怪物是千面鬼,戰鬥力很低。擅長的是窺探人的心靈,知曉其的弱點,然後扮成對方心中的人。設計將對方迷惑,然後趁機吃掉她們!豐禦用散魂鞭將他抽的魂飛魄散,一鞭下去,那妖孽已是半條命都無。

豐禦收回散魂鞭,走進竹舍內。公儀歆還剛從陶醉的夢魘中醒過來,見到豐禦突然出現在眼前,不免疑惑,“那個。你,你怎麽在這裏!?”

他深深的望著她,她的毒解了,氣色漸漸恢覆。比之前好看多了,其實她也不算個醜女人。可他心中的餘怒卻不能平息,他明明剛才已經向那個怪物發洩了一通,抽的他哭爹喊娘。

“那個……我師父呢?”

他如刀鋒那般的目光冷冷的橫了她一眼,便轉身疾步離開。公儀歆跟了上去。二人又來到竹林間。

“那不是你師父,那是吃人的妖孽所化!要不是我及時趕到,你這個蠢蛋早就被那個妖孽吃掉了!那妖孽還真行,居然能對你這個醜八怪下手!簡直饑不擇食!”豐禦快步走在前面,繼續冷言冷語道。

半晌,他感覺後面的人在揪他的衣衫,惱怒的轉過身去,喝道:“做什麽!?”神情間又是初見時的傲然,眉宇間是掩不住的鋒芒。

“那個……”她剛想說什麽,卻瞥見他的臉頰上有一個唇印,註意力霎時被吸引了過去。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麽,“你也遇到了千面鬼變得……”後面三個字變得難以啟齒,因為一旦說出,也就默認了師父是她的心上人。

出乎意料的是,豐禦的目光在遠處停留了片刻,竟點了點頭。女性八卦的心理霎時滾滾而來,“是誰啊!?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鬼變的!?你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!?”

豐禦促狹的笑了一聲,眼睛跳過了什麽,“因為本尊是個腦殘加白癡,千面鬼變得她既聰明又美麗。”未了又添了一句,“跟你很像……你說本公子會上當嗎?”

公儀歆搖搖頭,“咦~你居然喜歡上了一個腦殘的小姑娘,哪個小姑娘啊!?”

“真是白癡。”豐禦罵了一句,便不再理她,顧自走去。還須快點找到大胡子師父,萬一師父著了美女的道怎麽辦?

路上公儀歆很負責的提醒他把臉上的唇印抹去。豐禦楞了半晌將之胡亂擦去。

當二人找到逐浪天的時候,已是一片刀光劍影,竹葉紛飛之境。而片刻那個玄衣女子揮劍刺去,刺穿了落下的那片竹葉,劍尖指到了逐浪天的脖子上,他卻被動的不反抗。

“藍兒……你要取我性命那便取吧。”平日裏的莽夫此時卻表現的那樣絕望至極,嗓音亦是沙啞的,有一種一擊便中的脆弱。

千鈞一發之際,豐禦彈指飛出一顆小石子將刺去的長劍彈飛。千面鬼發現有援兵到來趁機遁地逃走。逐浪天身子一輕雙膝跪在了地上,手中的冰刃哐嘡一聲丟在了地上。

以他的道法絕無可能不是區區一個千面鬼的對手,但是就在剛才他卻差一點就被鬼魅奪去性命。或許他的心中一直藏著很深很深的一件事。

原來那個女子是他二十年之前的心上人藍兒。他曾經與她許諾天荒地老,可有一天逐浪天卻拋棄了她,遠走他鄉。花海中,藍天下,藍兒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越走越遠。

年輕時的逐浪天有著一身的理想抱負,他勵志要成為一個道法高超的能人,除魔於天地之間,捍衛人間正道。那天,他就帶著一個簡單的包裹幾紋錢,穿梭在村外的那片花田中,他不敢回頭,他怕他一回頭看到藍兒便再也下不了離開的決心。

果真,逐浪天很適合這行,只花了十年功夫他便學完了君上閣所有的秘法道術。上任閣主將閣主之位傳任於他,不僅如此他還成為了豐國公子的師父。但,即便是這樣,他依舊無法忘記昔日的藍兒。

終於有一天,他再次返回了村中,可他的昔日情人藍兒早已為人妻,並且與丈夫孕育了兩個兒子。逐浪天站在門外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,幸福美滿。他在門外立了一天,終歸沒有勇氣與藍兒相見。

第二日,他便獨自一人離開了。後來,他才得知了一件令他後悔一生的事情。村中的一百十七戶人口都在他離開的那天夜裏被屠殺殆盡了。逐浪天四處收妖,得罪了不少妖界之人,為了報覆他,將村中的村民全部殺光了。

“師父……”豐禦搭著師父寬厚的肩膀,安慰道:“過去了,都過去了。師父要往前看啊,你還有禦兒,對不對?”

“對啊,逐師父……”公儀歆道。

“禦兒!”逐浪天一把將豐禦捏在懷裏,“咳咳……師父,輕點輕點,你要勒死禦兒啊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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